源远流长的长白蜜蜂文化（三）

——原始蜂产品贸易文化的发展

吉林省养蜂科学研究所  葛凤晨 陈东海 历延芳

 古代，蜂产品已不单是生活在长白山的 各民族的重要生活物质，而且还是他们向朝廷进贡的方物和民族内外交易的商品。从原始蜜蜡易物贸易开始，逐渐发展为丰富多彩的蜂产品贸易文化。

一、古代蜜蜡易物原始贸易

在古代长白山区，最原始的贸易形式是 “以物易物”。在部落中，人们采捕来的蜂蜜蜂蜡产品，在自已食用有余或因需要时就以其易换其它物品，“互济有无”。后来部落内的易物发展为部落间的交换。据史志载，女真在建国前无市井、无货币，唯以物相贸易。蜂蜜蜂蜡是女真民间以物易物的重要土特产品。有时人们在本部落内易换，有时也到别处以蜜蜡易换其它商品。

据考证：以蜜蜡易物的贸易形式，从原始贸易开始一直贯穿于长白山地区贸易的各个时期，历经数千载。

二、古代蜂产品榷场和互市贸易

古代榷场和互市贸易是以物易物贸易的发展，受官方管理的市场贸易交流，多设在边境，供国家、民族间进行商品交易。在城市或交通方便的地方，也设榷场或互市。据史料载，东汉以前，东北已出现互市。互市贸易分货币买卖、以物易物等多种形式。

渤海时期（698〜926年）在上京、东京，中京设榷场，蜂蜜、蜂蜡是榷场上为数不多的交易商品。据史料记载，713年，经唐玄宗允许，渤海国将大批的蜂蜜和麝香等药材运到内地榷场出售。

912年前后，契丹根据定居和游牧的特点，在上京设两大府市，在其余四京及州县边境设榷场，女真人常将采捕的蜜蜡运到契丹榷场出售。据史志载：“宁江州（今吉林扶余伯都纳）有榷场，女真以……蜜蜡，麻布之类为市”，“女真以蜜蜡、药材等物来易于辽者，道路比襁属”。契丹商人也往女真国收购蜜蜡等土特产品，往来买卖“西至东京二百余里”。由此看来，女真的蜜蜡、药材等，成为与契丹交易的主要商品。

葛凤晨在调查中蜂资源

10世纪前后，由于长白山区盛产蜂蜜、蜂蜡等土特产品，因而女真人与北番人以此长途贩卖“西至上京（契丹）四千余里”。女真曾以蜜蜡等为商品参加南宋、高丽、渤海诸国互市。1115年女真建金国后，在东北民族中第一个使用了自制的货币，活跃了榷场贸易，货币使用后，蜜蜡等仍是榷场互市贸易中的主要商品之一。

明朝，在东北设辽东都司等行政管理机构，并在辽东修筑边墙，汉族居墙内，女真等少数民族居墙外。他们于墙下空野处为市场，进行蜜蜡等土特产品的交易活动。

清朝，长白山区的民族贸易有了长足发展，较大的居民点都有市场或商铺。盛京（沈阳）、吉林、宁古塔（宁安）等城设有交易市场，市场上都有蜜蜡等商品出售。如：宁古塔城在嘉庆年间（1796〜1820年）只有一家商铺经营蜡烛（蜂蜡制），至道光年间（1821〜1850年）发展到38家。满族集市多设在哨卡、营地、码头等人群密集的地方。此时的蜂产品不只是蜜蜡，而且还有蜜渍山果，蜜糕等多种制品。

三、古代蜂产品朝贡贸易

朝贡是古代一种特殊的贸易形式。也是一种“商品交易”。在历代朝贡贸易中，蜂产品占有重要地位。

据史料载，在舜禹时期，长白山区的息慎族就开始向中原朝贡；公元前，肃慎等民族向商、周朝贡称臣；公元161年扶余国同汉朝建立从属关系“续续遣使朝贡”；474〜575年勿吉向中原各王朝朝贡30多次，规模最大的一次朝贡队伍500多人；536〜628 年靺鞨、高句丽等多次向北齐、隋、唐等朝贡。

713年唐朝廷册封大祈荣，确定了渤海国对唐朝的从属关系后，“每岁遣使朝贡”，贡品主要是人参、蜂蜜等土特产品，每次朝贡，唐廷回赐帛、绢、铁制品等。在渤海国政权存在的229年间曾向唐廷朝贡多达132次。

公元10世纪初，辽代统治东北后女真各部为辽的属国，每年要向辽进贡蜂蜜、黄蜡、药材等土特产品；而居住在东部的阿里眉、兀惹等国，每年向契丹贡献貂鼠皮、蜜蜡等方物。

图片来自网络

14世纪中，明代对东北各民族加强了朝贡制度，女真各部卫、所首领纷纷进京朝贡称臣，朝廷发给赦书“各统其属，以时朝贡”，若违期不贡，朝廷派官催责或制裁。蜂蜜蜂蜡及其制品是朝贡方物中的主要品种。从永乐元年（1403年）到宣德十年（1435年）的33年间，女真等进京朝贡345次，嘉靖十五年（1536年）女真进京的贡使多达2140余人。万历四十年（1612年）建州女真等900多人朝贡。

清朝统一东北后，实行八旗驻防，长白山蜂蜜及其制品被列为贡品，由各地驻防官员筹办，并在乌拉城设打牲乌拉总管衙门，专司蜂蜜、松子、东珠等贡品的采捕生产，每年定期交贡蜜5000多公斤。此外，高丽等属国也定期向清廷进贡蜂蜜，如：1682年康熙皇帝东巡谒陵，高丽国王遣陪臣至盛京迎接，进贡白蜜、鹿皮等方物。

长白山原始蜂产品贸易文化，经历了蜜蜡易物、榷场、互市、朝贡等形式的演化和发展，深深扎根于民间贸易之中，也渗透进官方贸易之中。进而密切了民族内部、民族之间、民族与内地的往来关系，在传统的民族经济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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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泽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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